按照当下农村的习俗东大西小,长辈都住东边。
分完屋子,最高兴的就是老四和老五啦,她们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房间。
可是山杏很快发现了问题“二娘,俺哥还没地方呢?”
“对呀!”
小老四立刻也瞪大眼睛“哥,我和山杏的屋子,还是让给你住吧。”
刘青山刚要夸她两句,就听小老四蹦起来欢呼“那样的话,我和山杏就去大姐的屋子里住,大姐那屋可宽敞喽!”
呦,你这是还想继续当小奸细呀。
刘青山也哈哈直乐“我在老房子那边住,哥可不是喜新厌旧的人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,山杏立刻走上来,抱住刘青山的胳膊“哥,我也要在老房子那边陪你。”
刘青山摸摸她的小脑瓜“好哇,你和老四,愿意在哪边睡都成。”
对于老屋,刘青山的感情最深,但这也不是他不住新房子的理由。
在他心里,另有一个构想夹皮沟的老村子,那些泥草房,他都想保留下来。
现在也许不觉得怎么样,等到过上几十年,想找都找不到喽。
到那时候就会发现,还是泥草房知冷知暖,比冷冰冰的水泥砖头有感情。
一旦夹皮沟的旅游业要是发展起来,游客们估计还得抢着住那些泥草房呢年轻人住着新鲜,上了年岁的人,住着怀旧。
所以他的计划是,以后村民盖新房子,都向村子西面发展,原来的旧房子,都要保留。
况且房子不怕住,就怕空着,所以刘青山才准备自己住老房子,年年简单修缮一下,住几十年都没问题。
“搬家喽,搬家喽!”
1984年6月19日,农历五月二十,宜搬迁入宅。
一大早,小老四的欢呼声就在当院响起。
刘青山搬着家里烧饭的大铁锅,在家人的簇拥下,喜气洋洋地走向新居。
锅里只放着一把斧子,这有个讲究,叫做一福压百祸。
大部分东西,还都留在老房子这边,搬家这天,也就是搬口锅意思意思。
走到当院的时候,小老四忽然又叫起来“等等,等等,还有没搬的呢!”
好像需要的东西,前几天都倒腾过去了?
大伙都回想一下,也不知道小老四要搞什么幺蛾子。
只见小家伙抬手往屋檐一指“咱们家的小燕子,还没搬过去呢。”
这还真是呢!
不过新盖的砖房,基本没有屋檐子,不能遮风挡雨,燕子显然是不会在那边重新垒窝。
大伙正瞧着呢,大燕子打食回来,燕窝里面,立刻张开好几个大嘴,乱叫一片。
燕崽子都带着黄嘴丫子,那嘴张得比脑袋都大,真是能看到嗓子眼的那种。
大燕子落在窝边,把嘴里的小飞虫塞进其中一只雏鸟嘴里,然后又展翅飞走,而一窝雏鸟,立刻又缩回脖子,瞬间安静。
看到这一幕,家人们心里忽然生出不舍,这老房子,承载着他们太多的回忆。
“哎呀,小燕子从窝里掉出来啦!”
山杏又是一声惊呼,是另外的那一窝,也就是今年开春新建的那个,也许是因为小了点,里面的燕崽子在争食的时候,有一只从窝里被挤出来。
万幸啊,燕窝下面,还吊着刘银凤编的小篮子,那只燕崽滚到篮子里,采没落到地上。
这下可把打食的两只大燕子给急坏了,唧唧大叫,绕着篮子飞旋。
很快就又招来一大群燕子,全都乱飞乱叫的,要知道,燕子是一种非常团结的小鸟。
刘青山放下手里的铁锅,嘴里笑呵呵地说着“得,还是先帮燕子搬家吧。”
杨红缨搬来板凳,刘青山站到上面,用手轻轻抓住篮子里的燕崽子。
这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呢,身上不少地方,都还是光着,不过入手倒是挺热乎的。
看到燕子们叫得更欢了,又两只还要往他脸上扑,刘青山赶紧把小燕崽儿送回燕窝。
半空中飞旋鸣叫的燕群,很快就消停了,各自散去。
这一大早的,谁家孩子都张着大嘴等着喂呢。
刘青山从凳子上跳下来,还指着那两只大燕子数落两句“盖房子是大事儿,可不能毛毛糙糙的。”
家人也都大乐,他们的新房子,那可是板板正正。
把铁锅搬过去,安在红砖垒成的锅灶上,锅台和地面一样,都是水磨石的,十分平滑。
这个比老屋那边的土锅台,可干净多了,而且也不会滋生讨厌的蟑螂。
“青山,来,添把火,燎燎锅底儿。”
爷爷刘士奎也乐呵呵地说着。
本来计划是,最东面那间屋子,给爷爷和奶奶住的,不过老两口在原来的房子住习惯了,说啥也不干。
反正也不远,都挨着,也很方便。
迁入新居,最重要的就是燎锅底,不仅仅要烧一把火,到时候还得摆上几桌。
刘青山点了一把柴火,就呼呼地着起来。
老四老五也早就得了吩咐,拍着小手喊“旺,旺,旺!”
结果把家里的大黄狗都给招来了,在后门那探头探脑的,气得小老四冲上去,在狗头上点了下“大黄,以后把新家这边也都看好喽!”
刘青山忙活了一上午,张罗了好几桌饭菜,把村里各家掌柜的都请了过来。
还有哑巴爷爷,也受邀而来,另外还有王教授和他的学生们,古俊山和他的助手们,也坐了一大桌子。
刘青山屋里屋外的,敬了一圈酒,结果好像没瞧见张杆子,于是就问大张罗他们这桌“咦,杆子叔呢,他平常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嘛?”
原来的张杆子之所以喜欢凑热闹,主要是能够蹭吃蹭喝蹭烟抽。
大张罗嘿嘿两声“杆子啊,伺候月子呢。”
刘青山忍不住惊讶地问道“翠花婶子这么快就生了?”
桌上的人哄堂大笑,张大帅还是挺仗义的“青山你别听他们埋汰杆子,是猪场那边,有两窝老母猪,今天一起下羔子,忙不过来。”
“这样啊,那俺给杆子叔留点吃喝,一会儿你们谁给带过去。”
刘青山赶紧叫人准备点酒菜,杆子叔能做到这个份儿上,本身就值得赞同。
正张罗着呢,就看到队长婶子慌慌张张跑进院“都先别灌马尿,不好啦,杆子被大野猪给顶伤了,腿肚子这么长一个大口子,哗哗淌血!”
这下大伙也都慌了神,全都撂下碗筷,急火火地往猪场那边跑。
张大帅边跑边骂“妈个巴子,遭瘟的野猪,敢到村里来嘚瑟,等俺回家回家拿刀,非宰了吃肉不可!”
刘青山和哑巴爷爷,冲在最前面,所以也最先来到猪场,老远就瞧见猪圈前边围着几个人,赶过去一看,张杆子正坐在地上,旁边还有一滩血。
还好,受伤的大腿,已经被人用布条子勒住,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。
不过被野猪獠牙豁开的小腿肚子,皮肉都翻卷着,瞧着实在触目惊心。
“赶紧送卫生院,师父,您先给简单处理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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